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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泪洒年会现场,直言因为自己的存在连累了其他人。过去的2024年,对一向低调的钟睒睒而言,是最高调、最复杂、最“惨”的一年。这一年,钟睒睒被莫名网暴、痛失慈母、财富缩水,同时也不再一味低调。
被莫名网暴,累及母亲
出生于1954年的钟睒睒,如今已是七旬之年。他的从业经历丰富,曾在《浙江日报》担任多年记者。1988年,钟睒睒下海从商,在海南种过蘑菇、摆过地摊、卖过窗帘,但都以失败告终。1993年,他在海口成立海南养生堂补品有限公司(后更名为养生堂有限公司)。3年后,钟睒睒又创立农夫山泉前身新安江养生堂饮用水有限公司。
钟睒睒一手缔造了农夫山泉、养生堂两大品牌,旗下商业版图横跨饮用水、医疗、保健品、农业、金融等多个领域。2020年4月、9月,万泰生物(603392.SH)、农夫山泉(09633.hk)先后敲开资本市场大门,分别在上交所、港交所上市。钟睒睒个人身家大增,多次登顶首富之位。
2024年初,娃哈哈创始人宗庆后去世,不曾想让钟睒睒卷入一场“莫须有”的网暴,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钟睒睒是娃哈哈的经销商并有窜货行为、钟睒睒被娃哈哈开除;钟睒睒创立农夫山泉是针对娃哈哈,恩将仇报,“农夫与蛇”;农夫山泉不是中国公司、被外资控制;农夫山泉不做公益,甘肃积石山地震只捐24000瓶水;农夫山泉禁止商店售卖娃哈哈、降价恶意打压娃哈哈;农夫山泉媚日,产品标签宣传日本文化……类似传言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3月3日晚间,农夫山泉官方微博发布了一篇由创始人钟睒睒撰写的名为《我与宗老二三事》的文章,回应网传与宗庆后的恩怨。
钟睒睒写道:“宗老一直是我尊敬的企业家。他与我亦师亦友,当然,也互为竞争对手……宗老生前痛恨网络暴力。未曾想,借宗老离世,网络上却出现了大量对我个人及农夫山泉的诋毁,这绝非宗老所乐见。作为被意外卷入事件漩涡的当事人,我有必要借与宗老生前几件值得追忆的往事,做一个澄清。”
钟睒睒在文中回应了钟睒睒“第一笔创业收入来自于娃哈哈”“因冲货被娃哈哈开除”等网络传言。
钟睒睒表示,布匹生意才是其创业所得的第一桶金,而非网上传言“第一笔创业收入来自于娃哈哈”。他还称,网传他在销售娃哈哈期间违规“冲货”,是一句玩笑话引致的误会,一句戏言却成了他“忘恩负义”的罪状,本人“从未在娃哈哈领薪、更谈不上因冲货被开除”。
关于与娃哈哈纯净水之争,钟睒睒称,2000年后,娃哈哈与农夫山泉在纷争中阐明了各自立场、产品主张,均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此后双方互有诉讼,但最终宗庆后与钟睒睒在当时杭州市主要领导的见证下握手言和。
3月13日,钟睒睒在朋友圈发文悼念母亲,“因为我被莫名网暴,累及母亲,为我所忧,于3月11日下午去世,万分悲痛”。
有媒体统计,2024年,钟睒睒被骂了167天。
拒绝低调,接连发声
此前,钟睒睒行事低调,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但在被网暴后,钟睒睒不再低调,多次接受媒体采访或出席活动。
2024年8月10日晚间,央视财经频道《对话》栏目以《钟睒睒:理想主义的疯子》为题,播出对钟睒睒的深度访谈。在这次采访中,钟睒睒也直面网暴困扰,“我现在觉得尤其这一次网络风暴,它毕竟是一种风暴,让我重新思考,我真的是重新去思考,首富的责任在哪里?”
“首富是有责任的,因为社会对你的要求不一样了。”对于舆论争议,钟睒睒态度已经淡然,“网络上的攻击我认为让它去攻击吧,就是这样,我估计现在这一次给我加上在网络上的污名化洗不干净,随它去吧。”
钟睒睒是农夫山泉的创始人,在庞大商业帝国居于最核心位置。随着年事渐高,企业接班问题也备受关注。钟睒睒则明确表示,“农夫山泉股权结构非常简单,不是开曼群岛公司。”他强调,“最重要的所有权问题我一定是考虑得非常清楚的,农夫山泉永远属于中国。”
面对网络传言,他有时也难以完全置身事外,“会愤怒一下,但很快就会过去。”钟睒睒称,“我有自己心里的理想,因为最后天一定是亮的,只要我能坚持到天亮。很多人坚持不到天亮,他跳楼了,但是我行。”
对于重新进军纯净水市场,钟睒睒表示,当年宣布停止生产纯净水,所犯错误就是粗暴地做了这一决定,剥夺了消费者的选择权。
“如果没有今年这次网络争议,我永远都可能不会生产这个水。”他说道,在这次网络争议中,有消费者认为,“‘农夫山泉有点甜’骗了自己二十年。”钟睒睒反思道,“既然你(消费者)要选择,那我重新把机会还给你。”
11月19日,钟睒睒又在江西赣州出席活动,并罕见地发表了对上半年遭遇网络暴力、直播带货、拼多多价格体系等问题的看法和观点。钟睒睒直接喊话,“希望张一鸣先生,抖音、今日头条及一切对我个人有过谣言伤害的媒体自媒体,我在等待你们诚恳的道歉。”
彼时,钟睒睒强调,没有一种标准是不可以公布的,应该公开公布并让所有使用者来评价其意义。“我请求头条和抖音,不要以所谓的避风港原则,对这些行为进行搪塞。请立即删除对我的伤害与诬蔑。请求他们删除言论、图片,停止对一个中国公民的侵害”。
在被问及“会不会哪一天去直播带货”时,钟睒睒直言,“我永远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我认为那些企业都是平面型的,我们这种企业是垂直型的,我一定是从根,我有根,那些人没有根,我永远不会去做直播带货,我也看不起那些直播带货的企业家,你应该可以做更有价值的东西。”
而在谈到价格体系下降的话题时,钟睒睒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表示,“农夫山泉仍然在提升价格体系。我们任何时候你看现在的价格,我们撑着价格,我们尽量要把价格拉上来。”
2024年12月,时隔四个月后钟睒睒又一次站上央视《对话》。人们才知道,在谣言泛滥的另一面,作为全世界少有的农业首富,钟睒睒不惜砸下重金、扎根田间地头,默默助农十七年。
两次高调接受央视的访谈,逐渐向外界拼凑出一个短视频之外,一个更生动、更立体、更真实的钟睒睒。
财富缩水,泪洒年会
去年10月29日,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24胡润百富榜》显示,钟睒睒以3400亿元让出坐了三年的首富位子,位列第二,财富较去年下降1100亿元。胡润称,钟睒睒排名下滑主要因为农夫山泉二季度业绩增长放缓。自2月底开始的网络舆情,对其品牌及销售产生了负面影响,使得农夫山泉包装饮用水产品营收首次出现下跌。
财报显示,2024年上半年,农夫山泉整体营收221.73亿元,同比增长8.4%。受网络谣言影响,包装饮用水产品营收较上年同期下降18.3%。这份中期业绩公告第一次显示了网络谣言和财务表现的关联。舆情前2024年的1月份和2月份,农夫山泉瓶装水销售收益较上年同期增长19.0%,而上半年包装饮用水产品收益较上年同期下降18.3%。有业内人士估算,这次旷日持久的舆情令农夫山泉上半年营收损失超过70亿元。
1月22日,农夫山泉母公司养生堂集团举办年会,钟睒睒出席并发表了一段40分钟的演讲。钟睒睒在演讲说到激动之处时,摘下眼镜,擦拭泪水。他表示,“我们的钱是干净的,是所有员工一瓶瓶水卖出来的”。
钟睒睒称,回顾2024年以前吃的亏都是自己造成,他表示受传统思想影响,要低调不宣扬,但这种思想在现在是错的,他直言因为自己的存在连累了其他人。
2024年,在甘肃地震发生后,农夫山泉第一时间捐赠了24000瓶水,但这次捐赠却被网友们质疑为“小气”,引发不小的争议。
在这次年会中,钟睒睒称,“24000瓶水的送达,这是我们每一个员工的责任。但到现在为止,还在非议。我们每一次最早捐赠,最早抵达。但大家为什么没有享受到这份荣誉,因为由于我这个资本家的存在,连累了大家。”
会上,钟睒睒还首次透露农夫山泉未来将捐400亿元创办一所新型大学。
“当我们经济水平提升到有能力来对人类社会作出贡献的时候,我们养生堂人不能缺席,我们这个大学一定是新颖的,按照中国没有的大学建设。”钟睒睒称,“我们对这个学校的承诺,是要依靠养生堂的积累和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员工的贡献,计划在未来的十年要捐赠400亿元。”
在钟睒睒的设想中,他希望这所大学能够贡献知识,拓宽人知识的边界,做出自己的努力。“我们要做的是零到一。零到一是一条腿,这是科学的那条腿,我们还有一条腿,就是技术的一条腿,我们要做到技术的转化,我们要从纸上的东西,转化成看得见的东西。”
无论如何,2024年已是过眼云烟,就如哲学家尼采所言:“但凡不能击垮你的,必将使你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