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倒闭的美国银行,审计都是毕马威。

作者 | 沈十六

来源 | 天天财经116

美国硅谷银行、签名银行、第一共和银行轰轰烈烈地破产了，其中硅谷银行、第一共和银行的跌幅高达99.9%、97.6%。

散户基本上全赔了，而银行高管却提前跑路赚翻了。愤怒的散户将怒火转移，盯上了为三家银行提供审计的毕马威：刚给三家银行出具了“健康证明”，一转头这哥仨在两个月内集体“扑街”，毕马威你干什么吃的？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毕马威第一次深陷负面舆论了。在富国银行腐败、新世纪金融造假、南非古普塔家族挪用公用资金等事件中，毕马威因为帮助客户造假、洗钱等行为受到监管罚款和民众铺天盖地的谩骂。在四大里，毕马威的营收和整体排名都是十足的差生，更是在2018年、2020年两次跌出四大队伍。

“得益”于毕马威的不靠谱不省心，破产银行的投资者们很闹心。

四面围城，“四大”毕马威成帮凶

很显然，毕马威惹到麻烦了，而且面临审查。

今年2月底，毕马威完成上述三家银行资金状况的审计，评估结果均为“健康”。

结果不出半个月，硅谷银行给全球原地上演破产大戏，另外两家银行迅速跟上，在短短两个月内轰然倒台。

但毕马威发言人对此却不予置评，引用他们的话就是“不对审计工作完成后发生的事情负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但美国证交会(SEC)监管的关键并不是毕马威嘴上说什么，而是看银行管理层和毕马威的审计师何时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相关数据显示，硅谷银行首席执行长贝克尔在过去两年出售了近3000万美元的股票。并在2月27日，也就是硅谷银行破产的两周前精准出售了价值360万美元的股票。

在第一共和银行破产前几个月，执行主席James Herbert II、私人财富管理总裁Robert Thornton、首席执行官Michael Roffler、首席信贷官David Lichtman都掐着点减持，合计套现近1200万美元。

高管减持后不久，硅谷银行、签名银行和第一共和银行迎来“团灭”。

第一共和银行股价从147美元跌至3.51美元，多次触及熔断，跌幅高达97.6%；硅谷银行的股价从267美元跌到股价不足1美元，总市值不到4000万美元，跌幅高达99.9%。

精准跑路卖股票的银行高管被重点关注，没来得及跑路、亏损严重的散户在贴吧推特大肆宣扬“毕马威帮银行造假”的言论。这一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凯莎·哈钦森曾是毕马威审计团队在签名银行的首席合伙人，在她签署2020年审计报告后不到两个月，就被任命为这家银行首席风险官。SEC规定，企业聘请审计合伙人担任监督财务报告的角色前，须有12个月冷静期，但凯莎还是明知故犯。此外，第一共和国的首席执行官也是毕马威的前合伙人。

和银行高管关系匪浅的毕马威也是“前科累累”。

在全美第二大次按贷款公司新世纪金融清算进行时，一份美国破产法庭的解密报告显示，毕马威允许新世纪金融篡改会计数据，经常拒绝或者忽视专家方面的意见，使新世纪金融账面数据“扭亏为盈”。在毕马威的帮助下，新世纪金融在破产的前一年依旧发行了6000亿美元次级按揭抵押贷款。

毕马威的信誉度更是在一场奢华的婚礼“发烂发臭”。

根据当时的报道，古普塔家族在2013年为家族成员举行了奢华婚礼。有内部邮件爆料，这笔婚礼的巨额费用实际上是南非政府对牛奶农场的拨款，并且这笔费用被计入古普塔家族投资集团有关联的Linkway Trading公司的支出项目中。负责为Linkway Trading公司提供审计服务的毕马威却没有指出这个行为，毕马威当地的4位合伙人也出席了婚礼，并签署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

报道在南非引起轰动，古普塔家族被烙上“挪用政府公共资金”的烙印，与古普塔家族合作了15年的毕马威沦为群众口中的“洗钱帮凶”。

SEC在2019年调查发现，毕马威审计负责人不仅篡改审计文件，还偷窥竞争对手的评审结果，劣迹斑斑。

当年，毕马威又被曝出考试舞弊。大量毕马威专业审计人员在内部培训考试中作弊，与其他员工分享答案，其中不乏负责公共公司审计的高级合伙人。另外有28位审计人员是涉嫌有4次及以上的作弊行为的旧犯。

避税天堂，数十年0纳税

2022财年，毕马威实现年收入350亿美元，税务和法律服务实现73.5亿美金，占总收入的21%。

毕马威的税务和法律服务到底是干什么的？

毕马威企业咨询（中国）有限公司旗下公众号“毕马威招聘”的一篇公众号文章给了我们答案。

文章《KPMG税务大揭秘：热爱寓于变化，卓越源于协作》称，客户会在面临着税务机关的转让定价反避税调查时求助于毕马威。而员工Vivenne“在项目合伙人的带领下与项目组成员首先深入了解客户的真实情况及意图，然后通过专业的分析和测算验证其合理性，同时积极配合税务机关，满足后者的各类调查要求。”

一言以蔽之，毕马威在客户被调查时帮助客户避税。

避税产品诞生于南非巨富家族——库珀家族的避税要求。库珀家族曾通过在列支敦士登设立离岸家族信托避税，但离岸家族信托仅能避税五年，于是库珀在第四年找上毕马威寻求避税产品。

而毕马威也很机智的推出了一套“完美且成熟的”避税方案——在“避税天堂”马恩岛设立公司。

库珀家族将离岸家族信托的资产以礼物的方式，免税赠予转让给马恩岛公司。随后，马恩岛公司再将其收入和所得免税赠与转让给库柏。这些赠予在加拿大所得税中被视为免税赠予，因此库珀家族不用在加拿大所得税申报表中报告，保密程度极高。

“就连妻子也不会知道丈夫的资产，”会计师的电子邮件称。

库珀家族在 2002 至 2010 年的八年间几乎没有缴过税，甚至还能拿到联邦和省税抵免。毕马威避税计划曾被内部人员称为“产品销售冠军”，在美国、非洲、加拿大、温哥华等富人圈畅销，其中还包括加拿大华裔地产大亨陈氏兄弟。

直到2012年，毕马威的“无税计划”才意外被曝光。在美国调查后，毕马威依旧嘴硬，称在英属马恩岛的投资避税计划是完全合法的。直到现在，毕马威家族信托、慈善赠予等操作依旧是避税相关论文的经典案例。

据美国国会的调查人员发现，毕马威的避税产品使它的客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少缴纳10多亿美元的税收。

按照毕马威从逃税部分中抽取15%佣金计算，毕马威至少能靠避税产品年赚1.5亿美金。

毕马威后在声明中表示，不会再开发类似的理财计划。但从2020年发布的公众号文章来看，毕马威是否完全抛弃避税计划产品，值得打一个问号。

踢除四大？毕马威忙裁员

中注协发布了《2020年度会计师事务所综合评价百家排名信息（公示稿）》，前三是普华永道、安永、德勤，而毕马威却被天健挤出第四。眼看“四大”变“三大”的毕马威奋起直追，终于在2021年重回四大的席位。

但毕马威和其他三大的差距却越来越大。2019年，毕马威与德勤相差196.5亿美元，德勤收入是毕马威的1.55倍；2022年二者相差243亿美元，收入比已经扩大到1.69倍。

春江水暖鸭先知，公司冷暖员工先知。

据外媒报道，毕马威在今年2月从美国咨询业务中裁减了近700名专业人员，成首家在美裁员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毕马威澳大利亚公司开启裁员的同时，也放慢了招新的节奏，在领英上发布的招聘广告数量从去年9月的1200多个降至如今不到200个。

毕马威的一位女发言人表示，由于“不确定的市场环境”，该公司计划削减运营成本。毕马威高管率先磨刀霍霍向员工，在其公布裁员消息时，其他“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均暂无裁员计划。

国内的毕马威员工也不好过。普华、德勤、永安都上调了起薪工资，而毕马威审计第一年的工资还停留在10800元，一点没动。这点工资和大厂动辄平均三万的起薪相去甚远，甚至比不过普华11588元、德勤11600元的起薪工资。

在业内，毕马威的简写KPMG也被戏称为PKMG（贫困民工）。

另外，不少员工在小红书透露，往年过年都是在公司加班赚加班费，今年毕马威却让员工回家过年，春节期间全体员工还额外多给一天假期，春节加班费少了很多，毕马威的春节礼包也显得“寒气”十足。

员工平时的加班费也被削减。不少人反馈毕马威的加班费常被打折扣，员工报上去实际加班数是200个小时，老板通常只“认可”一半的加班时间。有时候领导还私下告诉你只能报销70个OT加班小时，不能多报销。

毕马威勒紧裤腰带的日子很难过，在毕马威加班到凌晨还要“为爱发电”的员工很痛苦。

编辑 | 唐吉诃德

排版 | 秦心